地球80亿人是真相吗？可能还藏着10亿“隐形人口”！

2022年11月15日凌晨1点29分，全球媒体都在报道一个消息：第80亿个小宝宝在菲律宾诞生了！地球人口突破80亿大关。

但是，问题来了：80亿真的是地球上的全部人口吗？有没有可能，这颗蓝色星球上，还藏着10亿人没被统计到？人口统计到底是怎么进行的？它又有什么用？

今天，咱们就来聊聊地球上可能存在的“潜在粉丝”。

谁在统计全球人口？数据又从何而来？

在搜索引擎上输入“世界人口”，蹦出来的数字是80.62亿。这个数据是咋来的？是谁在统计？

搜索引擎下方贴心地标注了数据来源：世界银行。难道是世界银行统计并发布的吗？

扒拉了一通世界银行的官网，会发现这么一段话：“人口数据由联合国人口司提供”。

看来，联合国人口司才是80.62亿这个数据的主要来源。

找到数据提供方了，但更关键的是：这个数据是怎么统计出来的？

联合国在这方面还是相当负责的，他们把每个地区的人口数据来源都放在官网上，供所有人下载。

根据表格信息，联合国统计的全球人口数据主要来源于以下几个方面：

• 国家层面发起的人口普查
• 人口登记系统
• 住户调查及人口估计
• 其他行政记录

其中，最主要、也最可靠的，当属国家层面发起的人口普查。

庞大的人口普查工程：误差真的无法避免？

说到人口普查，大家都不陌生。根据规定，我国每10年进行一次人口普查。上一次是2020年11月1日零时，统计出了14.4亿人口。

这14.4亿是怎么得来的？答案是问卷式普查。普查期间，普查员会登门请你填写问卷，或者通过网络填报信息。

要知道，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搞问卷调查，那工程量是相当惊人的。上次普查动用了700万名普查员，花了40天，才完成数据的初步收集。

数据收集上来还不能直接用，还得和公安户籍、卫生部门、电信运营商的信息进行对比，进行一大堆减少误差的操作，才能得到最终结果。

从前期规划到普查登记，再到数据汇总，一次全面的人口普查，前前后后要花上一整年的时间。

但是，就算投入这么多人力物力，普查结果依然会有统计漏洞。因为人是流动的，这就产生了两种不同的统计口径：常住人口和现有人口。

• 常住人口：指在同一居住地居住了一定时间的人口。在我国，一般居住半年以上就算作常住人口。
• 现有人口：指的是人口普查时，正在区域内的人口。

如果人口普查时按照常住人口统计，容易漏报；按照现有人口统计，又容易重报。流动人口的口径差异，使得人口普查的结果和实际人口之间几乎必然存在误差，有时候误差还很大。

比如，2000年进行的第五次人口普查，漏报率在1.81%左右。当时统计的人口是12.65亿，这意味着有2291万人没被纳入统计，这相当于当时整个朝鲜的人口数了。

别以为1.8%的误差很夸张，要知道国际上对人口普查偏差的容忍度一般是3%。像加拿大、新西兰、澳大利亚这些老牌发达国家，人口普查的误差率也常年在2%到3%之间。英国更是经常以5%到6%的误报率“独领风骚”。

对于更多不那么发达的国家而言，人口普查的误差率就更难说了，到底是重报了还是漏报了，根本不知道。

除了统计口径上的误差难以避免，全面的人口统计每隔10年才进行一次，数据时效性也无法保证。

新型普查方式：滚动式普查能解决问题吗？

为了解决时效性问题，法国和美国实行了一种新的人口普查制度：滚动式普查。

以美国为例，美国人口普查局在10年一次的普查之外，还会通过美国社区调查（ACS）来搜集人口信息，并更新进人口普查数据中。

具体方法是：以社区为单元，每个月进行不同方式的随机人口抽样，之后持续将数据报送至州乃至联邦，最后由联邦统一汇总统计。

这样做的好处是：

• 数据更新快且及时，避免了十年一次的统计时效性问题。
• 每个月都会用不同的方式进行统计，可以规避一些人为失误造成的误差。

这套框架的设计没啥大问题，但问题在于，再好的政策方案最终还是得靠人来实施。

就拿美国社区调查来说，对于比较高端的社区，住户会因为担心隐私问题而不愿意配合；对于不那么高端的社区，住户可能看不懂调查内容，也没办法配合。这就导致ACS的响应率逐年走低。

要知道，ACS可不是随便发的传单，按照美国法典的要求，ACS的回复是强制性的，不得拒绝、忽视或回复虚假信息。但即使这样，ACS的回应率也只有84.7%。

同时，ACS作为一种抽样调查，它所产出的数据是估计值。比如，这类数据就表示，在90%的置信区间下，2015年科罗拉多州的总户数为这么多，加减7500。你可以理解为，我们有90%的把握认为当地有这么多人，但具体是多少，不知道。

估计值本身并不适合用作精确计算，但对于了解人口状况和做出政治决策十分有利。所以，美国在ACS之外，仍然保有问卷式普查。

ACS还只是针对正经美国籍的人口调查，美国还有个更严峻的问题：非法移民。

不管是人口统计还是别的什么统计，想要知道人口数，总得先录入信息才可能计算到个人。但是对于海量的非法移民来说，一开始就没有录入任何信息，那自然是不可能统计到的。

综合以上种种，美国人口普查局虽然通过两种普查方式，尽力统计出了3.4亿的人口，但这个数据的准确性到底有多高，恐怕只有国税局才能核对清楚了。

登记式普查：有钱国家的专属？

滚动式普查之外，国际上还有一类常见的人口普查方式，流行于一些人口不多但人均GDP极高的国家，那就是登记式普查。

和问卷式相比，登记式普查把政府主动向群众索取信息，改为了人民主动向政府提供信息。

2005年，瑞典首次完全使用来自行政登记的信息作为人口普查的依据。能完成这一操作的前提是，瑞典拥有联网且高质量的个人信息化名册。同时，政府还努力协调了包括统计部门、土地调查委员会、税收委员会在内的多个部门间的合作和权责关系。

但即使这样，想要实现真正的登记式普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。光是筹备前期需要的数据信息和普查环节的框架搭建，就花了整整30年的时间，这还不算后期每年的维护费用，还有关于隐私权的讨论等等问题。

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登记式普查只发生在北欧、新加坡这类又小又有钱的国家了。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平稳的政治环境支撑，这种普查方式根本难以为继。

战乱地区的人口：如何统计？

前面提到的所有能够开展人口普查的国家和地区，最起码都是政治稳定、政府还保有一定控制力的地区，数据的来源也是有据可疑的。

那么，对于那些正在战争的地区，甚至是连政府都不存在了的地区，又该如何统计人口呢？

联合国人口司也给出了大概的方向。在人口数据的来源构成中，有114个国家和地区提供了2019年之后的人口普查数据，这部分地区可以算是比较和平稳定的。

在政治不太稳定的地区，还可以使用家庭调查和出生死亡婚姻记录来推算该区域的人口数。

这些数据是怎么来的呢？其实，除了联合国之外，还有诸如人口与健康调查、多指标类集调查等许多人权类机构，在动荡地区进行家庭调查。这些组织和机构通常由第三方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持，与当地政府或管事机构合作调查家庭数据。这些数据中一般会包含人口信息，可以作为人口普查数据的补充。

如果一个地区动荡到连国际组织都不让进，也不肯合作的话，那就只能采用之前记录的人口数据，或者其他方式得到的学校注册人数、粮食援助发放名单等行政记录，作为人口规模的旁证。这种数据的准确性存疑，所以往往还需要通过复杂的统计模型介入，经过多种计算核对之后，才可以勉强算作地区人口的数据。

联合国人口司统计出的80.62亿人口的数据中，就有23个国家提供的人口普查数据是早于2009年的。像阿富汗的人口普查数据已经是1979年了，黎巴嫩更夸张，数据竟然来源于1932年。

要是一个地区经过多年动荡，早期记录的数据已经完全不可用了，新的数据又无法得出，这时候就只能上科技了。通过现代的卫星图像技术和夜间灯光亮度信息等，可以大概估计一个区域的发展情况，进而估计出当地大概的人口密度。或者又结合当地的手机卡激活情况，预估一个数值。

但动荡地区往往没什么灯光，也没什么电话，所以这些方式得出的数据也只能算是旁证的旁证了。

误差可能超乎想象：地球人口或被低估10亿

计算几十几百个人当然很简单，但是当这个数字增长到几亿几十亿，特别是这几十亿人还分布在5.1亿平方公里的地球表面上时，全球人口数的精确计算就变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宏大任务。

一个14亿人的国家上下偏差2%，误差就能吞没一个朝鲜。而81亿人上下偏差10%，就能再造一个地球上人数最多的国家。

不久前，芬兰阿尔托大学的几位研究员在Nature上发表了一篇论文，简单总结一下就是：研究员们观察了5个最广泛使用的全球人口数据集，发现地方的人类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差了有十几亿。

他们是这么算的：研究员先是统计了来自35个国家的307个大坝附近的搬迁人数。用这个数据有几个好处：

• 搬迁会涉及补偿，群众的参与度就会高。
• 需要补偿，政府也会出具详细的金额记录，数据可靠性比较有保证。
• 搬迁的范围是固定的，对于区域划分就很清晰。

在搜集了这些大坝的搬迁数据后，研究员建立了一个独立数据集，再和那5个传统的网格人口数据集做了对比，发现即使是误差最小的Waterpop，依然低估了53%的人口。

当然，大坝搬迁影响的是全球人口密度较低的农村地区。但是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，农村人口占据世界人口的比率也43%左右。就算保守估计全球40%的人口数据偏差了50%，总人口的偏差也有20%。带入80亿人口的话，偏差也是10亿的数量级了。

论文的内容大概是这些，当然这只是一个十分粗略的估算，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，偏差或许还不止这些。

人口统计的真正价值：不在于精确，而在于趋势

如果只是因为它不精确，就认为它没必要，那就混淆了人口统计的真正目的与价值。

事实上，各个国家进行人口统计的目的，并非是为了获得一个准确无误的瞬时快照，而是希望通过它了解社会发展的宏观趋势与动态。

它是资源分配、政策制定、基础设施规划的基石，更直接关联着粮食安全、教育公平和养老体系的可持续性。

正因如此，就算人口统计困难重重，就算在工程上的绝对准确几乎不可能实现，我们还是会不断完善人口统计的方法，尽力减少误差。

地图上到底有多少个人？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必等待上帝揭晓，因为它本就是人类自我探索、规划未来的必答题。